第1881章 不存在的名字

林七夜的目光轉向身旁最近的一顆星球。

那是一枚通體灰白色的星球，破碎的星環環繞在星球外側，隨著宇宙的顫慄急速抖動，像是一個失控的陀螺，但星球本身卻像是嵌在暗紅的宇宙中，紋絲不動。

再遠處，黑洞與白洞緊貼在一起，像是一對跳著華爾茲的戀人，在虛無中瘋狂飛旋；就連最近星系中央，那座足足是太陽數百倍大小的超級恆星，都長出了一隻猙獰巨嘴，像是糖豆人般不斷啃食著附近的隕石與行星。

在這座癲狂的宇宙中，一切的物理定律似乎只是可笑的玩具，被宇宙中充斥的克系氣息按在地上摩擦。

林七夜心知自己時間不多，直接飛到了最近的那枚灰白色星球上空，地表附近不僅沒有絲毫重力存在，甚至還有一股極強的斥力，在將林七夜向外推動。

林七夜硬扛著斥力，降落在星球表面，與此同時，一個狂躁的咆哮聲在他的耳邊越發響亮。

林七夜聽不清那咆哮聲所說的內容，不過他基本可以確定，那聲音便是自己腳下的星球本身的意識，在這座癲狂的宇宙中，似乎所有的物質都被激發出了某種病態的意識，

而他之前聽到的那些無盡的咆哮與呢喃，估計都是這座宇宙中的物質發出的，這些聲音密密麻麻的層疊在一起，幾乎擠爆他的大腦。

「夠了！你究竟想說什麼？！」

林七夜眉頭緊鎖，對著身下的星球吼道。

隨著林七夜的聲音響起，星球的咆哮聲越發響亮起來，但在無數的聲音中迅速淹沒，依然聽不清內容。

砰——！！

林七夜腳下的大地突然爆開，一隻長達數十公里的粗壯觸手從中甩出，宛若山嶽般粗壯的軀體重重拍向林七夜。

林七夜見此，身形迅速閃向遠處，地表在無聲的宇宙中碎裂，密集的碎石飛濺而出。

觸手一擊落空後，沒有繼續追擊林七夜，而是瘋了般不斷的鞭撻灰白色的大地，像是一隻憤怒到失去理智的手掌，在拼了命的自殘與怒吼。

看著眼前的一幕，林七夜的心涼了半截……好消息是，這座癲狂的宇宙似乎還殘存有一些意識，壞消息是……這些意識幾乎沒有溝通的可能。

但林七夜不死心，他好不容易才硬扛著克系的污染走到這裡，要是一無所獲就太虧了。

林七夜一隻手按在灰白色的地面之上，在無盡的咆哮聲中大喊：

「你既然有意識，那你告訴我，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？」

「克……克……魯……克……蘇……撒……斯……」

此起彼伏的聲音間，一個斷斷續續的聲音響起，林七夜敏銳的把握到這幾個字眼，眼前微微一亮。

有戲！

他立刻站起身，精神力瘋狂灌入自己的聲帶，對著整片暗紅色的宇宙大吼：

「吵什麼吵？！給我一個統一的答案！克蘇魯神話，然後呢？！」

不知是不是聽到了林七夜的怒吼，那些此起彼伏的聲音，逐漸變化成幾個相差不多的字眼，浪潮般捲入林七夜的腦海，

「撒……托……撒……斯……阿……斯……」

林七夜;林七夜覺得自己頭皮都快被這些聲音掀飛了，他猛地噴出一口鮮血，心神劇烈震蕩，

他強忍著心中的不適，再度開口，「什麼？？？」

這些聲音所想表述的內容如此的統一，說明它們正在說的，是僅次於克蘇魯這個辭彙的重要存在，林七夜有種預感，這便是導致宇宙污染的關鍵！

「撒……托……斯……阿……撒托……斯！阿撒！！托斯！！！」

混亂的聲音中，一個清晰的辭彙逐漸勾勒而出，虛無中的暗紅越發鮮艷，整座宇宙都在隨著這些怒吼劇烈閃爍！

這一刻，林七夜覺得身體已經快被撐爆，他知道自己已經抵達了極限，再也不做更多停留，急速向著虛無中那扇聳立的病房門飛去。

與此同時，尖銳的嘶鳴從宇宙深處傳來，那張由無數星辰凝聚成的猙獰面孔在林七夜身後急速放大，暴怒的意志充斥整座宇宙！

灰白色的星球猛地衝出原本的位置，破碎的星環宛若刀刃，斬向林七夜的軀體；飛旋的黑洞與白洞調轉軌跡，似乎想將他吞沒其中；就連那顆長著獠牙的恆星都猙獰的咬合牙齒髮出咯咯聲，迅速向他衝來……

「又瘋了！」林七夜感受到身後宇宙傳來的癲狂殺意，用盡全速向前飛馳。

地球之「錨」抵禦的污染瀕臨極限，整座宇宙又對他張開獠牙……若是他的速度再慢半分，恐怕只能永遠被留在這座病房之中。

林七夜強忍著腦海的劇痛，一把抓住病房門把手，迅速擰動，身形毫不猶豫的衝出！

砰——！

病房門被他反手鎖起。

無盡的咆哮與呢喃終於消失不見，潔白安靜的走廊中，林七夜虛弱的倚靠在圍欄上，腦海中的劇痛讓他幾乎暈厥。

「呼……」林七夜長舒一口氣，呼吸到病院內新鮮的空氣，他腫脹跳動的腦海終於放鬆些許。

他在原地坐了足足半個小時，才勉強緩過神，搖搖晃晃的站起……

「阿撒……托斯……」林七夜喃喃念著這四個字，若有所思。

從音節組合上來看，這似乎是一個名字，但林七夜卻從來沒有聽說過……三柱神中，也沒有這個名字的存在。

但那些聲音在這個名字之前，又確實提到了克蘇魯神話……

林七夜沉思片刻，還是將意識脫離諸神精神病院。

……

大夏，停機坪。

直升機的槳葉急速轉動，發出低沉的嗡鳴，

狂風吹起林七夜的斗篷，他站在停機坪前，注視著遠方，像是在等待著什麼。

就在此時，清脆的手機鈴聲響起。

林七夜看了眼來電人，快步走到風聲較小的地方，接通電話：

「喂？」

「喂？司令，你讓我查的那個名字我查了。」

「怎麼樣？」

「沒有……我翻遍了整個守夜人的檔案，也沒找到跟『阿撒托斯』這個名字有關的任何信息……上邪會那邊的檔案還在導入，不過我問了他們的檔案管理人，似乎也沒聽過這個名字。」